昀兮深吸一口气,牙关还在轻轻发颤。她说:
“纳兰芊芊,你如今仅凭一己之身,就敢在王府杀人?!杀的还是西陵郡主!你知不知道郡主是什么人?”
芊芊握了握拳头:
“我不知道!我只知道她是我的仇人。”
“顾玉宛如今是西陵派来与东祁交涉的使者,她若死在东祁,”昀兮厉声道,“西陵必然举国震怒,不仅通商之事尽毁,东祁与之也免不了一场恶战!”
芊芊闻言,怔了一怔,片刻后,慢慢地笑了:
“是,是,我……我忘了,”她笑得甜蜜,眼里的神情却分外苦涩,“姑姑如今已是东祁的媳妇,所思所虑,只为东祁,再正常不过。至于南辰种种,都是故人故事,自然,也再与姑姑无关,姑姑只需守住这一身荣华,安然终老,如此,芊芊他日离去,也能再无牵挂。”
空气蓦然一阵死寂。
忽然一个凌厉的巴掌扇来,芊芊被打得偏过脸去,有微微血丝从唇角溢出。昀兮有些怔地看着还高高举起的手掌,浑身开始忍不住地发抖。
但她还是神色严厉道:
“你可知你错在何处?你错在不该孤身一人,前来刺杀顾玉宛!不说周围是否有别人的探子耳目,就说万一,万一今日在此小憩的不是我,而是别家贵妇千金呢?!”
芊芊,那时,你要怎么办,她要怎么办,南辰王族千千万万个枉死的冤魂又该怎么办?!
昀兮一时间只觉又惊又怒又悲又怕,手掌紧紧地攥了起来,指尖几乎划破了掌心。
芊芊蠕动了一下嘴唇,转过脸来的时候,泪水滚滚而下:
“姑姑,你告诉我,我为什么不能杀她?她做了那么多不可饶恕的事,她还杀了阿谦!我为什么不能杀她?!”
仿佛所有的怨恨,所有的委屈,所有的不甘,都找到了宣泄口,泪水流得越狠,脸颊的痛意越深,她就越能接近解脱。
“姑姑,你是最疼阿谦的,可是你知不知道,姑姑,你知不知道阿谦是怎么死的?!”
芊芊有些失控,眉眼微微扭曲——
“那一天,那些人把他带到庆功的酒宴之上,在宽阔明亮的大殿里,他被人脱掉了衣裳,用鞭子驱使着,供那些畜牲亵玩!”
她哽咽着,慢慢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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