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上醉人楼,借酒,消愁。
子文生独自走了。
他本以为,洛方会拦他。
至少花林会拦他的。
他望月长叹。
月半圆。
手中的酒乃文辕居所酿,名为忘。
忘愁,忘忧。
凡想忘,几杯guan肠,皆可尽忘。
除非酒醒。
轻盈的马蹄声由远至近传到子文先耳中。
他微睁醉眼,努力地想看清楚这世界。
但他又随即阖上眼。
眼不见,为净。
清净。
马车停在他的身侧,一如某个相同的月夜。
只是从马车下来的,不是风姿卓约的女子,而是个老太婆。
丑陋的老太婆。
“多年不见,你可好?”老太婆笑了。
她的笑比没笑时更丑陋。
“不好。”子文生喝了口酒,自语道:“什么是好?什么是不好?我不知道,现在亦不想知道。”
“看来文辕居的酒没我的好,”老太婆冷笑了一声:“至少我的酒会名符其实,让人醉个彻底。”
天下的酒能让人醉得彻底的,只有一个地方。
子文生不再开口,只顾喝着自己的酒。
凡事有两面,有利则有弊,有好则有坏,因人而异。
“老人的年纪,少年的躯壳,任凭谁,也会嫉妒。”老太婆伸出手抚他的脸,她的手纤细白嫩。
子文生倒退两步,冷眼看她:“原来是你。”
老太婆又笑了:“可不是我么?除了我还能有谁?”
子文生闪过一丝恼怒:“到底你想……”
未等他说完,老太婆已经摇摇头:“不是我想,而是你们和他都必须这样做。”
她的目光中透出一丝凄凉:“他长大了,是认亲的时候了。”
子文生冷哼一声:“全是你的布局?你要引那个人出来么?”
老太婆不再说话,只是默默地上了马车。
“天下英雄,
无泪一刀。
美人红颜,
怎禁得,光阴把人抛。”
月色朦胧,歌声更显凄楚。
待子文生酒醒时,已是三天后。
他捏了捏额,一阵脚步声夹杂着熟悉的香味传了进来。
他忙把头一侧,继续装睡。
门被推开,花林见他有所动,心中已是了然。
特意地倒上一杯花茶,花林自语道:“好茶好菜,人哪,要学会知足。”说罢,刚举杯品茶,便被子文生一手夺了去。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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